余老濕Eats your flowers

【毕苏/狗带CP】雨夜(下-1)

【原作向】(上)是畢的視角,(下)是蘇視角

有相遇,還有相知相識相愛


【毕苏/狗带CP】雨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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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苏/狗带CP】雨夜(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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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苏/狗带CP】雨夜(下-3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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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号直属行动队第二分队队长苏三省是个很注重隐私的人,但整个行动队都知道他在追求李小男,那个三流电影明星。

人不风流枉少年,如今他也算有些脸面和地位,唯独缺少个能带得出去的女人。至于为什么是李小男,苏三省后来也百思不得其解。他曾为自己设想过适合自己的女人。要么就像自己早逝的母亲,温柔却坚韧,好似冬天里的梅花。要么就像朵婀娜的大丽花吧,让自己挪不开眼光,迈不开腿。但李小男都不是,最糟的是,她喜欢的不是苏三省,而是毕处长那位宝贝弟弟,陈深。

事关陈深,自然会传到毕忠良的耳朵里。直到毕忠良找他谈话提到这事时,他才觉得一阵胃部痉挛,痛得像猫被踩了尾巴。

“桃花旺是好事,但也别耽误了工作。”苏三省正要走出处长办公室,背后冷不丁传出毕忠良淡淡的忠告,这使他脊背一凉。

他转过身,然后走回毕忠良的办公桌前,不自觉挺直了腰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毕处长什么时候关心起苏某的私事了。”

毕忠良不置可否地笑笑,喝了口搪瓷杯里的普洱,摆摆手让他回去。

这样倒显得自己太过煞有介事了,苏三省扼腕。

说起来,他好像从没在毕忠良那讨过便宜,对方像只大蜘蛛,没日没夜地等着猎物掉进他织的大网中。苏三省还在脑海中想象过毕忠良梳着油头,道貌岸然,却有八只脚的模样,不由得想笑。

这只老蜘蛛并非一直以来都是老奸巨猾的形象,至少自己第一次见他时不是。那时候别说汪精卫政府,连《日华协议记录》都尚未签订,自己也还只是个年轻的军统特务,因手段狠毒,专门负责刺杀在华的日本人和汉奸。


1938年的上海滩愁云惨淡,唯有英法租界能借着外国人的力量超然于战火之外。而在这个多事之秋,年轻的苏三省接到了一个让他不安的任务——刺杀汪精卫集团的重要人物梅思平,然而这却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死亡任务。苏三省犹疑权衡了许久,毋庸置疑的是他并不想死,也没有为革命献身的无畏精神,若他真如这般高尚伟大,早就死在闹饥荒的故乡了。

但命令就是命令,可苏三省还是觉得是有人在故意害他,他不死在刺杀梅思平的任务里,就要死在军统上海站。

那是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上海的秋天来得比往年都要迟些,但却没日没夜地下雨,苏三省想到了气候干燥的家乡。他没空祈求上天让自己活下去,早在母亲死的那天他就知道求神拜佛没有用,他想着想着,竟生出些大义凌然之情。

苏三省的伪装工作做得很到位,酒店大堂人头攒动,上流社会绅士淑女的谈笑声此起彼伏,记者们的闪光灯也成了他最好的掩护。一切如计划一般顺利,苏三省是最好的杀手,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所以他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警惕,呼吸闷在胸口,额间也渗出一丝薄汗。他像苍鹰一样盯着演讲台上的每一个人。梅思平身后有3个人,一个看上去身强体壮,一个显得精明能干,典型的保镖脸。但梅思平左侧站的男人,让苏三省有些看不懂了,穿着灰色的军装,戴着圆框的金丝边眼镜,表情温和,时不时和梅思平还低声交谈几句,不像个军人,倒像个谋士。

梅思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登上了演讲台。苏三省开始在内心默数,这不是他第一次刺杀行动,但却能感受到全身的毛孔都随着周遭紧张的气氛战粟,他仿佛看见了四周空气的流动,听得见话筒里嘶嘶的电流声。

就是现在!

苏三省掏枪,可动作滞在了半空中,因为那个金丝边眼镜的男人正注视着自己。

不好,要暴露了!

他强压下慌张,悄然放下拿枪的手,慢慢朝后退,转身的刹那肩上一阵钝痛,血汩汩地冒出来。苏三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从一楼的窗口一跃而出,朝着酒店后的小树林跑去,他能听到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追捕自己的人进到树林里来,至于自己是怎么被人发现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来不及去思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伴随着雨水,土里泛起的凉气包裹着苏三省,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一个喷嚏一个咳嗽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外面的追兵也迟迟没进来,大概指挥者多疑怕里头有埋伏,所以双方如今只好僵持不下。

肩上的伤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苏三省只感觉双唇干燥,浑身发冷,肩上已经湿透,分辨不出是血水还是雨水。再不出去,恐怕明早就要因失血过多死在这儿了。他撕下一片衣服上的布料,用力绑住肩部,打结的时候疼得龇牙咧嘴。这要是还死不了,大概是可以去陈皇庙还愿了。

他突然警觉起来,身后的树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出来!”

苏三省大惊。这回是死定了。

“你别过来!我这里有炸药!”苏三省身体难以动弹,他是在树林里埋了炸药,可四周一片漆黑,他也受了伤,根本无法辨别方位,再说,那样分量的炸药,根本炸不死几个人。

“炸药?”那人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怀疑,“你是要同归于尽么?”

“你当我不敢?!”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虚张声势?”

“你要不要赌一把?”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良久那边才说“要不要谈笔交易?”

苏三省大喜,有的谈就有转机,有转机自己就能活命,“什么交易?”

“自然是我能交差,你也能活命的交易。”语气玩味,丝毫没有一点紧张。“你受了伤,我的兄弟们马上就找到这边了,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么?”

“好,说你的条件。”

“你告诉我炸药的方位,如果你真的埋了炸药的话。我可以给你指一条小路出去,也保证不会有人拦你。”条件似乎很简单,苏三省可以占很大的便宜。

“你要知道炸药在哪干什么。”

那边轻笑,在夜色中,苏三省在脑海中描摹声音主人的样貌,“这你可就管不着了。再不快点,缉捕队可就要来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筹谋着什么,可毫无优势的苏三省只能接受,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对方想要杀了自己邀功易如反掌。一番黑暗中的交涉后,苏三省怀着满腹的疑问踏上了那条出林子的小路。

苏三省凭着最后一丝气力出了树林,倒在路边不得动弹,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然后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在搬运自己,然后耳边充斥着低声的争执,最后他终于睡了过去。

 

当他睁开眼,刺眼的白光使他一时间难以适应,他想抬手遮住眼睛,肩部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你醒了?”他的窗前围了4到5个年轻男子。

“这是哪儿?”他有些眩晕。

“苏三省,想不到你还真厉害,梅思平那么严密的护卫队都被你突破了。”站在最外围的少年举着手里的报纸,语气欢快。硕大的标题《新政府成立或面临危机——爆炸案最新进展》

“有事稍后再讲!让三省再休息一会儿。”说着为首的男人打发走了其他人。

苏三省清楚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失败的,可突破护卫队之说又从何而来呢。“怎么回事?”他问。

“我们发现你时,你已经晕过去了,还好酒店附近有我们的眼线,不然你这个大功臣失血过多死了,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虽说为首的男人语气平静,可面上的喜悦根本抑制不住。“虽说这次没能杀掉梅思平,但酒店附近的爆炸炸死了100多号新政府的走狗,听说里面还有日本人,真是大快人心。”那人有些滔滔不绝“哦对!还有新政府马上要上任的特别行动处处长,也死在爆炸中。我本以为你这次也必死无疑的,没想到命这么硬……”

突如其来的众多消息,苏三省无法消化,他闭上眼,小声说“我需要休息,你先出去一下。”

屋内终于只剩下苏三省一人时,他觉得不仅肩膀疼了,脑袋也疼得要命,他开始处理分析这庞大繁杂的信息。昨天自己确确实实是任务失败了,在树林里有人告诉他可以放走他,交换条件是告诉对方炸药埋放的地点,问题是自己的炸药根本炸不死100号人之多,他觉得更加头痛了。

满腹的疑虑消散不去,他的脑海中又一次响起昨天黑夜里男人的声音,如鬼如魅。不知为何,他仿佛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那个男人定是站在梅思平身边的金丝边眼镜。

苏三省再一次努力回忆先前床前站着的军统特务和自己说的话,所以,自己估计的没错,这的确是个死亡任务,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会死,偏偏自己命硬,还阴差阳错地立了个功。他内心有些愤愤不平,可又觉得自己幼稚得可怕,世道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什么大义,都是扯淡。

就在如此这般复杂的情绪里,苏三省又一次沉沉地睡去。

 

但历史的车轮还是碾碎了所有军统特务的美梦,一次小小爆炸根本不足以抵挡汪精卫建立新政府的决心,特别行动处处长死了一个,自然可以有第二个,此时已经是军统上海站副站长的苏三省拿到照片时,手有些微颤。照片上身着长衫的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几个月前与自己有过交锋的金丝边眼镜。只不过照片里的他摘了眼镜,目光里似乎闪着苏三省才看得懂的精明。

毕忠良……毕忠良……忠良……

苏三省的唇间发出这几个音节,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好名字。

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大家都争相拥戴的苏副站长不过无意间充当了新任特别行动处处长在排除异己时的一颗棋子罢了。难怪之前自己觉得哪里不对劲,爆炸炸得再远,怎么可能炸得到特别行动处的人,可一场爆炸一把火,倒是可以把所有的证据烧得一干二净。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反而顺理成章地背了炸死新政府官员的黑锅。当谜团知道了谜底,也就讽刺得像毕忠良的名字一样,不过苏副站长的内心倒是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情绪,有些兴奋,有些紧张。

虽然苏三省不相信那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交锋,但他也没预料到再会来得如此之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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